暴风国王瓦里安曾是阿尔萨斯儿时的伙伴,现在已经结婚生子。他把来访的王族及其随从们统统迎进宫殿盛情款待。
阿尔萨斯觉得昨晚与瓦里安促膝并坐把酒言欢,真是不虚此行的乐事。
十年前那个凄苦哀伤的男孩,如今已是一位英俊自信引人瞩目的王者。午夜过后,在黎明到来前的时分,他们一起来到军械库,拿起训练的木剑比试,在笑声中忆述往事。虽然酒劲正酣,他们的剑术却没受多少影响。瓦里安少时便开始训练,他素来剑术高强,如今更进一筹。但阿尔萨斯也不逊色,他们你来我往旗鼓相当。
然而此刻就完全不同了。古板的仪式、滚烫的铠甲,以及心里的隐约烦扰,感觉自己称不上即将被授予的尊荣。
有一次,阿尔萨斯对乌瑟尔讲述了自己的忧虑。自从阿尔萨斯记事开始,乌瑟尔对圣光一直如磬石般坚定。然而,此刻这位令人敬畏的圣骑士的回答让王子大吃一惊。
”孩子,不会有谁觉得自己准备好接受这份荣誉;也不会有谁觉得自己称得上这份荣誉。知道为什么吗?因为谁也不配。道理很简单。我们天生卑微,因为我们只是凡人。人无完人,精灵、矮人以及其他种族也是一样。然而圣光眷爱着我们,因我们不屈逆境;因我们友爱互助;因我们传诵圣光之道,日臻完美。哪怕我们自己永远做不到真正的完美。“他伸手拍拍阿尔萨斯的肩膀,露出一个罕见的微笑。”去吧,像我也曾经做过的那样,昂首挺立,去感受超越自己所能配享的荣光吧。记住,每个圣骑士都曾和你一样。“这让阿尔萨斯觉得稍稍好过了一点。
他挺直腰杆,扶起头盔的面罩,微笑着向炎炎夏日为他欢呼的人群挥手致意。
铜号喧响,玫瑰花瓣纷扬洒下。他们来到了大教堂前。阿尔萨斯将战马交给一名马夫牵走,另一位侍从则接过他揭下的头盔。阿尔萨斯抬起被甲的手,飞快地拂了拂早已汗湿的金发。
阿尔萨斯此前从没来到暴风城,大教堂散发出的静谧和力量令他印象深刻。他慢慢走上铺着地毯的弧形台阶,石室中扑面而至的凉爽让他甚为感激。焚香的熟悉味道令人心情平静,阿尔萨斯宫中的礼拜堂也用这种香。
这里没有令人眩晕的广大群众,只有名人政要和教堂的牧师,他们沉默而恭敬地排成数列。阿尔萨斯从中认出了几张面孔:吉恩?格雷迈恩,索拉斯?托尔贝恩,海军上将戴林?普劳德摩尔……阿尔萨斯眼中一亮,弯着嘴唇笑了起来。吉安娜!几年不见,她已经长大成人了。虽然不是那种令人窒息的惊艳,却如灯塔般放射着阿尔萨斯所喜爱的那种活泼和聪慧。
她注意到阿尔萨斯的目光,于是微笑着点头致意。
阿尔萨斯把注意力转回他面前的圣坛,心如鹿撞的感觉渐渐褪去。他希望仪式完结之后还有机会能和她说说话。
大主教阿伦索斯?法奥在圣坛前等着他。与阿尔萨斯所见过的君主权贵们相比,大主教看起来更像是冬天爷爷。他身材粗短,长须似雪目光明亮,就算在这样严肃的仪式中也不失温和亲切。
阿尔萨斯来到法奥面前,满怀敬意地屈膝跪下。大主教翻开一本巨大的圣书宣读起来:
”圣光在上,吾等齐聚一堂赐福吾之手足。圣恩在上,愿他重塑新生;圣威在上,愿他点化万民;圣力在上,愿他除邪诛恶;圣智在上,愿他引领同胞永达极乐。“几个男女身穿白色长袍静默地站在他的左边。有人手里拿着法器,有人手执蜡烛,还有一个人捧着蓝色织花的长巾。
在大主教法奥的主持下,牧师们对阿尔萨斯降福。捧着蓝色长巾的那人走上前来,把它环在王子的颈间,又在他额上涂以圣油。
”承蒙圣光,医护你的同胞。“牧师说道。
法奥朝向站在阿尔萨斯右边的人们。”白银之手的骑士们,如果你认为这个人值得信赖,请降福于他。“与第一组人不同的是,这些身着闪亮重甲戎装立正的人们都为阿尔萨斯熟知。
他们是白银之手最初的圣骑士们,自从多年前踏上行伍以来,这是他们的首次重聚。毫无疑问,乌瑟尔是其中之一。还有老当益壮的壁炉谷领主提里奥?弗丁;身高六尺半(译注,约1。98米)的赛丹?达索汗;虔诚的大胡子加文拉德。有一个人不在此间,他是二次战争中安杜因?洛萨的副官图拉扬。当阿尔萨斯十二岁时,他率军穿越黑暗之门并从此失踪。
加文拉德拿着一柄偌大沉重的战锤走上前来,银色的锤头上刻着符文,结实的锤柄上裹着青色皮革。他把战锤放在阿尔萨斯面前,然后退回去与同伴们站在一起。接下来阿尔萨斯的骑士团导师、圣光使者乌瑟尔走上前,手里拿着一对仪式用的肩甲。乌瑟尔是阿尔萨斯所知道最能控制情绪的人,而现在当他把铠甲戴上阿尔萨斯宽阔的肩膀时,眼中闪亮着泪光。
他威严地开口说道,声音中带着激动的颤抖。”愿圣光之力清除你的敌人。“他的手在阿尔萨斯肩头停留了片刻,然后转身回去。
法奥朝王子温和地笑了笑。阿尔萨斯坦然地承受了他的目光,不再心存忧虑。
他现在头脑完全清醒了。
”起身立誓。“法奥吩咐道,阿尔萨斯依语照办。
”你,阿尔萨斯?米奈希尔,是否宣誓接受白银之手骑士团的荣耀与章程?“阿尔萨斯眨眨眼,一时间对于没有称呼他的头衔有些惊讶。当然,他明白了,我是以一个人,而非一位王子的身份加入。”我愿意。“”你是否宣誓沐浴圣恩,向从人传播圣光之道?“”我愿意。“”你是否宣誓根除邪恶守护无辜,并为此穷尽终身?“”我愿……以鲜血与荣誉之名,我愿意0真险,他差点搞砸了。